山丹马场培育战马用的费用更是全从他的账上出,因此说马场是他的,也是可以的。翁季浓嫁给他后,自然也是她的了。马车停稳,有元琛在,自然用不上别人扶翁季浓下马车了。等他跨下马车,拦腰抱起翁季浓,稳稳落地,翁季浓小脸红扑扑的,冲他傻乐。翁季浓还沉浸在自己也得了两匹马的快乐中,咯咯笑得不停,拉着侍女絮叨地说着话,安排着她要如何安置马匹。元琛身姿挺拔,穿着黑袍,精悍冷冽,手里却拿了一件海棠红的薄披风,悠哉的跟在翁季浓身后。翁季浓走到门口,忽然转身朝他招手:“哥哥,快些。”元琛不自觉的步子迈大,三步两步的就赶上她了。翁季浓乐道:“等明日去送兄长们的时候,我说与他们听,他们肯定很羡慕我。”元琛没回话,笑意都淡了些,沉默地听她说话。翁季浓此刻又哪里会察觉到他的反常。等到次日,翁季浓收拾了东西,准备出门送人,才被告知,翁孟津他们天还未亮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翁季浓眨巴眨巴眼睛,脑子一片空白,她手里还拿着前几日去街上买的小玩意儿。昨日回门带的礼品都是有定数的,这些东西不好塞进去,她原想着今日带过去的。元琛看她手上的东西,知道这是她要送给她的小外甥的。她说她长姐家的小郎君很是活泼,最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翁季浓眼眶里蓄着泪,硬撑着不让它掉下来,鼻尖泛红,看着惨兮兮的:“怎么就走了呢?”她都来不及同他们说句话。这一别,她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的家人。头一次应对这个场景,元琛也是手足无措,但常年征战的经验让他越是紧张的时候,面上越是不显,只冷着脸色,看起来十分严肃。侍女嬷嬷们才来几日,哪里见过他这个神情,心里一寒,害怕她们娘子说出什么惹了这位不高兴的。宛嬷嬷温声劝说:“郎君们这样恐怕也是怕娘子难过,这才交代阿郎瞒着您。”翁季浓现在哪里能听得进去这话,固执地看着元琛,眼眶红彤彤的,睫毛沾了泪水,粘成一撮一撮的,可怜巴巴的。元琛心里慌乱,不知怎么宽慰她,下意识眉头拧起,黑眸沉沉,不经拿起在军队里对付下属的那一套,喝道:“不许哭。”这一声,不光是翁季浓,众人也都是心尖儿颤了颤。元伯站在一旁,不经扶额,阿郎这是怎么回事?夫人又不是他的兵,这口气,活该他现在才娶上妻。若不是圣人赐婚,他何年马月才能有媳妇儿。如今有了夫人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媳妇儿,自然是要温柔相待的,哪能这样!翁季浓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又正是委屈的时候,要是他哄一哄,同她好好说话,她说不准就不哭了,结果他偏这么凶。所以翁季浓听他这般严肃的声音,豆大的眼泪哒哒瞬间就往下落。元琛话刚出口就知道不对了,看她眼泪更是后悔,但已经来不及了。翁季浓吸吸鼻子,伸手抹开眼泪:“我讨厌你,我也要回家。”说完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屋。余下众人垂头屏气等着元琛发怒。四周静谧,元琛闭了闭眼睛,弯腰捡起方才被翁季浓丢到地上的瓷雕牛头,幸好前日翁季浓让人铺了地衣,不然摔坏了,她又要心疼了。元琛摸了摸牛角,想到她又可惜又生气的样子,牵了牵嘴角。春芜瑟瑟发抖的小声说:“我们娘子肯定躲在里面掉眼泪。”元琛手掌收紧,默了默,把瓷雕牛头放到翁季浓准备的小箱子里,沉声道:“元伯,备马。”看着元琛往里屋走的背影,元伯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进了内室,元琛看到榻上的帐幔被她放散了,知道她在里头躲着。元琛掀开帐幔,看到翁季浓像只小乌龟一样,背对着他坐着,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裹起来。翁季浓闷得一脑门儿的汗,捂着嘴抽抽哒哒的。忽然榻往下陷了陷,翁季浓止住哭泣,知道是元琛过来了,收紧了抱着的被子,不回头,不理他。元琛单膝跪在榻上,张臂把她抱出来。翁季浓呜呜咽咽地挣扎着想要从他手里下去。元琛道:“还想不想见你兄长?”翁季浓立刻就安静了。元琛把她从被子里扒拉出来,一股热气袭来,她白皙的面容被蒸得发红,发髻松散,额间粘着碎发。看她这模样,元琛因她说自己讨厌的气也散了。“你……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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