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向自己的左肩:“我与父汗的狼眸都是红色的。”任遥思索了一番,又问:“是整个哥舒氏的都是红色,还是只有你和哥舒叔叔的是红色?”文旌道:“只有我和父汗。红色代表东升旭日,有最尊贵的权势之意,只有历代的铁勒可汗继任者才有资格纹红眸。”任遥的心随着他的话不自觉下沉,可还存了最后一丝侥幸:“那关于红眸有多少人知道呢?”文旌道:“草原之内,上至部落首领,下至普通牧民,人尽皆知。”那么霍都一定也是知道的了……任遥回想他刚才诡异的举止和看向文旌的眼神,忖度他十有八九是已经看穿他的身份了。想起父亲曾经说过,当年铁勒部落的全军覆没甚是蹊跷,那种程度的战败,绝不会仅因为外力,必定是内部有叛徒。而霍都也说过,是魏鸢把行军方略泄露了出去,但她一个妇人,哥舒耶奇会把详细的行军方略告诉她吗?所有指向都是当年哥舒耶奇的身边有叛徒,而且是他极为倚重信任的,能直接接触到最核心机密的行军方略。也正因如此,多年来虽然父亲想方设法寻找当年幸存的铁勒旧部,但他始终将文旌的身份捂得严严实实,不与外人道。想到这儿,任遥突然觉出一丝怪异。没有来由的怪异,好像迎面突然袭来,想探个究竟时又骤然远去,甚至她自己也不明白,刚才那电光石火间的一瞬,是因为想起了什么才会有这种怪异的感觉。文旌垂眸看向任遥,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你是不是在担心,霍都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任遥老老实实地点头。文旌意味幽深的一笑:“这是好事啊,看样子他并不信任义父,不然义父也不会费这么多周折让你代他来见霍都。如果他看穿了我的身份,那么起码他是会信任我的。”“可……”任遥蛾眉长敛,忧色难消。“你是不是担心当年的父亲身边会有叛徒,而霍都并不能完全消除嫌疑,毕竟那一战那么惨烈,可是他却活了下来。”任遥下意识点头,可点到一半,想起什么,神色一僵,古怪地看向文旌:“你怎么知道?”过去的那十年,父亲虽然从未放弃对铁勒旧案的追查,但他很少会在文旌的面前提起,甚至于在文旌当年离开长安之前,任遥对这些事也知之甚少。对于这些隐秘的事,需要去探听,去联络,父亲只会让兄长知道,让兄长去办。而在文旌离开长安的这三年里,任遥才逐渐开始留心关于当年铁勒旧案的一切。文旌凝着任遥秀致的眉眼,神色淡淡,摇了摇头:“我们毕竟住在一个屋檐下,就算你们有心想要瞒我,我也能猜出来几分。”猜出来几分……那到底是几分呢?任遥心怀忐忑地想着,却觉颊边一暖,文旌摸着她的脸,神情温柔,溢出些许怜爱:“阿遥,你别担心,我不会再逼问当年的事了,我知道……或许你根本就不想提,你的心里也很难受。”她越发心如擂鼓,紧张至极。文旌到底知道了多少?她正想问个究竟,江怜推门进来了,他一眼看到文旌箍在任遥腰上的手,神情略有些不自然,微微将头偏开,硬着头皮道:“大人,那赌坊老板想要见您。”文旌松开任遥,和缓一笑:“正好,我也想见他。”从文旌一进门,霍都就紧盯着他,视线锐利如刃,像是要剖开眼前人的表层与伪装。文旌缄然不语,随意坐到榻前的梨花木凳上,由着他看。良久,霍都脸上的急切探寻逐渐化作迷茫、疑惑,甚至凝着文旌那张如冰雪雕琢的脸,还带出几许怅惘、伤戚。“你……是阿毓?”文旌垂下眼睫,略迟疑几分,抬起头,直迎上霍都炯炯的视线:“霍都叔叔,许久不见了。”霍都那沧桑浑浊的瞳眸陡然睁大。他霍得从床榻上起身,走到文旌面前,不可置信,可又是难以抑制的激动:“你真得是阿毓?你还活着……”他一僵,立马收起不自觉流露的情绪,警惕地盯着他:“是任广贤让你来的?你真是阿毓?”文旌沉稳坐着,眼底平静无澜。“霍都叔叔,我现在不叫哥舒毓,我是文旌,是率三万残军扫清长安逆王党羽的那个文旌。”霍都一凛:“文丞相?”“是,我是文丞相。我堂堂丞相,难道会为了向你嘴里套出些什么而给自己硬按上一顶哥舒毓的帽子吗?”他见霍都仍旧有疑色,平静道:“当初在韶关,父汗让你去探清周围地形,你临走时,父汗曾对你说,‘胜负有命,不必强求’,那时只有你、我和父汗三人在,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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