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手里的裤子宽宽短短的,应该是她自己的,钟霜套上去,腰身缩了还差半截,裤管子却是撩起来露出了雪白雪白的小腿。钟霜使劲的系一下腰带,还差了一点,桂花拍了拍她的肩:“跟我来。”桂花丛客厅电视机下的柜子里拿了针筒线管给她绕,眼睛也不抬一抬,说:“爹娘不在了吧?”桂花的手真巧,穿针引线样样行,钟霜通身都不敢动一动。好像生怕动了一遭,戳进肉了是小事,惹了桂花的脾气倒是大事。钟霜闻言一顿,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是半个死了半个还活着的意思?”桂花跟着何禅祖耳濡目染,说几句村话说一两声普通话,普通话跟挤似的,一点一点的从牙膏深处里压出来。大山上的人倒是比村子里的人会讲普通话,奇怪的一件事。“不知道。”钟霜垂着睫毛看那根灵活的针引在线里飞檐走壁,说:“我在孤儿院长大的。”桂花给钟霜绕好了线裤子多出来的部分,扎点紧,钟霜就不显得宽宽松松要随时垮下来似的。桂花“哦”了一声:“原来是弃女。”桂花拿开了手指想歇一口喝喝水,手背上“啪嗒”的落了一颗泪水。她抬起头来,钟霜倒是抬着睫毛没有泪,除了鼻头红红的,俨然木呆呆的娃娃样子。桂花觉得这女孩未免看上去太小了些,她十九岁时能干活上林子下地赶猪摘茶叶,这女的却活似足了不经人事的孩子似的。她伸手扒了钟霜的胸口一下,说:“喂过奶了吗?”钟霜摇头。桂花想看看多大了,一对眼盯着钟霜的脸,在探她的神色。手下一点不含糊也不留情,钟霜拿手掩在胸前也知是徒劳。不小一会儿桂花就把她的两只小乳笋掏了出来。桂花一看,叹口气:“你这怎么生孩子?”钟霜别开眼,咬一咬唇角看着窗外稻地说:“我没生过。”桂花给她掖好了衣服,毕竟不是男人,也没那个看了女人白嫩嫩的胸脯就起邪火的念头。“那阿辛是谁的?”桂花愣了一回。提起这个,钟霜才发现自己的泪都干了,风化在时间里,再想起来只有干巴巴的劲道,没了哭的力气。“何大哥的老婆的,她死了,何大哥后来也死了。”钟霜说,“何大哥本来说带我去镇上找点寻人启事,可是何大哥死了,我却被带上这来。”这一段话费了钟霜很是些功夫,她胸口起伏,显然是气不顺。断断续续的一口接着一口气,总算是把它说完了。像倒垃圾似的一股脑儿从脑子里倾出。钟霜在孤儿院长到十二岁,小学学历,相当于没文化。孤儿院有嬷嬷教她们自立,织衣服,钟霜的男老师告诉她可以不用学,给她每个月买新衣服。钟霜没有朋友,她自己也不争气,看着同宿舍的朋友们缝缝补补,把衣服拿给她们一起穿,被丢掉踩在地上,她就再也不给她们了。桂花好像孤儿院的嬷嬷,一声不吭的听她抱怨,来来回回的给她整理衣服,末了说:“这都是命,要顺其自然。”钟霜看着桂花的手。她的手跟她的身子不大一样,瘦瘦的,皮很干,人像个肉弹手却似鸡骨又细又干巴。皮上黑色的沉淀,斑点一块又一块的连着。“待会儿他们下来了,你背着阿辛从家口跪到山脚那边,你叔公会接你。”桂花扭头叫来了之前的女人,叫花姐,比钟霜大三岁,花姐是养来的本来想养着当童养媳,结果桂花生不出娃娃,就让她改叫,叫叔公和叔婆。花姐人长长瘦瘦,一笑起来眼睛里晕的开斑斓的色彩,她的两只胸口却很挺。钟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目光聚焦在花姐的胸上。这边的男人女人们似乎都认为女人有个□□是天经地义的理所当然。花姐笑眯眯的把阿辛搂着抱下来,递到钟霜的膝头,说:“粉雕玉琢可可爱爱,跟阿杰大哥长得真像。”阿辛睡着了,眼皮子全垂着,睫毛密密的盖在下眼睑上。阿辛的小手指断了一截,没有指头,听邻屋婆婆说是接生婆砍掉的,因为接生婆自己都刚生完,情绪差,阿辛出来时滋她一脸血,又吵又哭不听,接生婆吓唬着吓唬着就砍掉了阿辛的手指。阿辛的母亲后来把接生婆杀了,自己也自刎去了,留阿辛的半截小指头,断断的。邻屋婆婆一回又一回的叹气:“命硬,命硬的人才命苦。”桂花拿了她年轻时候给山村里有钱人家做奶妈时候的大红色背带,黑色的扩缘。绕在外边一圈。花姐拉开了钟霜的手臂把背带绑在她的前胸,孩子像漏斗装大米似的放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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