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幽长深巷,穿过遗留下来的丁香味道,苏河下了一场雨。珠帘半卷,旗袍水墨,盘扣一解,缓慢揭开遮面鲛纱,丹凤含蓄,朱唇皓齿,轻笑之间露出一段风情。美人香是英雄冢。桑野站在外边抽烟。老城区的中式院落没有改造,只有修缮,仍旧保留着飞檐青瓦,朱漆颜色不红,泛着时光木色微微的褐,阁楼宁静,斜风细雨。他一手揣在裤子口袋里,一手夹着烟,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习惯放空心绪,眼睛里没了多余的戏谑,整个人在雨中竟也变得安静起来。苏河。这个地方于他没有归属感。然而归属感是很重要的,人情浮躁,重利轻爱,蜗牛背着房子走,没有归属感的那是鼻涕虫。家庭的归属他不要,他要的是港湾,在自由的风雨里能有所栖息,在厌倦漂泊的时候可以偶然小憩。可他对自由的定义太自由了,谁能这么爱他?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意愿,谁也不能真正的抛弃掉自己。桑野想起来小时候他妈妈给他启蒙,讲过一句话,叫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常被人赋予自私的贬义,将“为”字读作“味”,而其本身实际上该读作“围”:人如果失去了自我,没有作为人的修养,那是违反自然常态的。没有人能够抛弃本我,完全地接受桑野的这种自由。他的港湾是乌托邦幻想。没人会来建造这样不挣钱的港湾,也没人会走他这一条不知何来何往的海运线路。没有长期合作,他只能靠着情人关系来“月结付款”,发|票一张张开,是他的情感证明。桑野的离经叛道又总让他在和情人的相处之间感到被束缚,想要逃离,逃离这种月结付款的无趣,逃离他们苛求太多的、赋予“爱情”本身过于沉重的意义。江南的雨有些没完没了,这里的柔情也是丝丝缕缕的,能把人掏空。桑野懒得等梁从道,天色也晚了,他安排了梁从道的食宿,付过钱,又嘱咐了句话。超跑穿过夜色,穿过时间,雨停下来,于是他也穿过洗浴洁净的天空。梁从道好梦不愿醒,纠结在到底要不要回家的时候,旗袍美人告诉他桑爷都给安排好了,不用走,于是正经的梁局长正正经经地承了桑野的情。这儿消费水平十来万,美人传的那句话说:“有地价值五个亿,有人说我先只出一个亿,赚到剩下四个亿再付钱,这和借钱五百万先借二百五的人一样无趣。画饼要能管用,科学家还研究什么水稻产量?”梁从道头脑还没醒过来,抓住桑野这句话回神了好一会儿,才问说:“桑总还说了什么别的没有?”美人规规矩矩道:“还有一句,苏庄不过如此。”梁从道摊在床上。和梓安相比,嘉南的财务状况的确要差上一些,他虽然是苏河房地产行业里的一匹黑马,但总归,姜还是老的辣,从信誉评级上来看,优先程度的确要略逊梓安一筹。嘉南更有赢面的是,林烝和市长的关系似乎不错,政策风向而今愈发注重城市的人文形象,嘉南做的城市功能建设投入使用之后的确反响甚好,亲民又漂亮。如果将泉镇的环境规划建设交给嘉南,后续的收益应当会很好。可问题就出在了钱上。嘉南对于泉镇的评估,总投入预算比梓安差得有些多了。梁从道多次试探,林烝那里似乎也没有松口的意思。桑野传达的这话,就是上赶着给他泉镇送钱。梁从道思维正乱着,那粒美人扣又解开了,羊脂玉凝,梁从道的正经不堪一击。桑野在浴室里也吹口哨,调子欢快飞扬,甚至用手窝起,吹了个肥皂泡,落在浴室光滑湿溜的地板上居然没碎,叫他好一阵乐。也不知道乐个什么劲儿,他时常是个半疯。隔着光怪陆离的肥皂泡看见扭曲的光影,桑野想起来方才在苏庄的时候,他热忱邀请林烝和他们一起泡温泉,林烝淡而优雅的拒绝,眼睛里有些冰冷。原来林烝还有点小洁癖的,也不知道是看不起他,还是看不起梁从道。桑野也就随便把这一想法过了遍脑子,对于林烝的兴趣蠢蠢欲动。怎么可能是看不起他?某种程度上来说,林烝眼睛里有着和他一样的热切,对于无聊生活的排斥。他们一个要变数赋予的自由,一个要掌控变数的权利。而变数已经到来,两军对垒,就看谁玩得过谁。作者有话要说:“在你体内众河吟唱,我的灵魂将消逝其中。”——聂鲁达《十二首情诗与一支绝望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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