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地方太乱了。”我说,“可以让我稍微擦擦灰吗?”
诺兰没说话,就是默许了,我从橱窗后的架子上取下布,将每一处的灰尘地擦洗干净了。然后诺兰像是认可了在这个屋子里的存在,不要报酬,吃得很少,每天会陪他晒太阳,诺兰消沉了很久,但有人陪着他,至少不会这么悲伤。
“先生。”大部分时间真的只是浇花,有时候会给起晚了的诺兰做早饭,但这是我职责之外的事,也不好越界,诺兰看着那些早餐,似乎更有胃口了。
“你叫什么?”这是他第一次问我的名字。
“拉斐尔,先生。”我笑着说。
“不,这个名字不适合你。”他又偷偷嘟囔,像个顽童一样拍腿。
我看着他,觉得这已经足够了,那个名字是一个禁忌,是属于一个背叛了他,抛弃了他的人,是一个自私,贪得无厌的小人的,而我是拉斐尔。
“拉斐尔,有时候我有一种你在这里已经住上很久的错觉。”诺兰这样说,他感到好奇,“在自己家里你也经常做这样的事吗?”
“是的。”我应得娴熟。
诺兰又把头撇过去了:“这是敷衍,一定是,拉斐尔。”
说完自己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和他平静地相处,他有时会看着我,不带任何邪念和恶意的,仿佛只是想看看身边有一个活人,联军从来不管养老的事,这是福利的范畴,用大家的说法,连打仗都顾不上,哪有时间来处理些芝麻大的问题。这里的老人大多数光荣负伤,大多数都是在儿女不在身侧,伴侣病逝的情况下无依无靠地,孤独地老去。约翰之前有一句抱怨很对,这里的老人都在苟延残喘。
所以对于我的到来,诺兰是很感激的。他依然认为我是一个叛逃者,但偏见已经在相处中磨去了很多。
他真正对我没有意见——这说法可真卑微,但这是事实——是在我把一个叫理查德的孩子治好了之后。那是个可怜孩子,显然联军没有福利院去照顾父母早死,无家可归又没有达到参军年纪的孩子。周围出了电网都是毒气,联邦的手段上升了许多,它们通过研究人类的历次战争,聪明地发现了生化武器的毁灭性远比□□来得要快。人类联军这次应付得有些仓促,只能封锁了附近驻地。用驻地里年迈的敢死成员去周遭巡逻。
但电网和屏蔽或许拦得住受控制的机器人(连我也感到逐渐失去与联邦的联系),却拦不住一个瘦得脱形,手脚敏捷的孩子。幸亏他躺得近,我又凑巧在去集市的路上路过那里,否则这孩子应该几分钟就会闭了气。
毕竟是从联邦里出来的,系统里基本储备信息指导我救了他,理查德中毒不深,用些急救的药剂可以救回来,因此诺兰没有怀疑,他一如既往地坐在椅子上,只对我背回来一个孩子表示了微微的惊讶。
“放到客房里吧……”他沉默了一阵,“二层左边,诺顿从前的房间。”
我抱着已经熟睡的理查德,他看上去有些像诺顿,都是高挺的鼻梁,早早染上了和年龄不符的成熟。诺兰跟着上来,他走得有些慢,我想去扶:“哦,够了,拉斐尔,我又不是没有腿。”
他看着理查德,摸了摸他茶色的头发,尽量小声说话:“他可真像诺顿。”
别说了,诺兰,你的眼神就像一只找不到家的狗儿。
理查德说话不是很利索,可能是幼年教育的缺失,因此他又不像诺顿了。但诺兰还是默默给予他恰当的关怀,比如说一杯热牛奶,一块馅饼之类的。我在他头脑晕乎的时候给他讲故事助眠,我给他讲了那两个月,诺兰开始不感兴趣,后来也凝神仔细听了。我还没讲完,理查德歪着脑袋睡着了,诺兰在沙发上撑着脑袋看我:“然后呢,在那个蛋糕之后呢?他们分开了吗?”
无论多少岁诺兰都是个好奇宝宝,他的蓝眼睛一刻不移地看着我,追问我属于另一个诺兰和亚当的故事。但诺兰,我无法告诉你,因为你已经不是诺兰,我也不是亚当了。
“没有结局……”我说。
诺兰笑了:“这次有些过分了,拉斐尔。世界上怎么会有没有结局的故事呢?作者要赚钱呢,说吧,别闹了。”
没有结局,这个故事的主角下落不明,丢失掉那两个月的记忆就不可能再变回曾经,经过了洗脑和改造的人也不可能完好如初。很遗憾,诺兰,没有了,这个故事的结局不会再有了。
“总有故事没有结局。”我说道,温柔了些,算是安抚。
诺兰显然不接受,他将毯子一盖就躺回沙发上,自己嘟囔:“好吧,我自己加一个来满足我自己吧,他俩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像所有童话的烂俗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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